云儿,浅黄色的花儿在叶丛中开放,你说,多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,是山伯与英台的化身,就叫它蝶花吧。

  云儿,你不知道,我喜欢扎实厚重的木棉花,当村里的第一朵木棉花在光秃秃的枝桠上绽放时,我会半个小时的仰望它,凝视它,小小的心灵充满着莫名的向往与膜拜。它以蓝天为底啸傲枝头的样儿让你可望而不可及。可当它毫无章法的漫天开放时,即又不自惜地沦落红尘,英雄落魄委地成泥。

梦里,又闻到蝶花香 演讲稿

  云儿,你更不明白,除了那艳得逼人艳透了天的木棉花,我更喜欢那令人发愁的蝶花。在村里的池塘边,那是我们上学放学经过的地方,有一株美丽的蝶花,它碧绿的叶儿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的光芒,那是村里仅有的一株。四月天,它就开始悄然结胎,后来便次第怒张它那瘦弱的花瓣,似菊,没有菊飘逸和热闹,几片瓣儿微翘于叶间,如兰,却没有兰的淡雅和超然。但它自有它的脾性它的思想,花开得极少,一朵足够,两朵不常有,三四朵更稀罕,清寂落寞的,往往只闻其香不见其影,伶伶然独立于时间空间之外的悠远。

  云儿,当蝶花飘香时,我们找啊找,忘记了放学回家的时间,大半天找到了藏于绿叶下的蝶花,那一刻是多么的兴奋和温馨,我们轻轻地、轻轻地摩挲着它那瘦小的瓣儿,而后并排坐在花下,闭上眼睛来个深呼吸,静静的地享受这自然的恩赐。你悄悄的告诉我,你是山伯,我是英台,我们一起翩翩起飞。我点点头,你笑了。我不知道山伯和英台到底是啥回事,但是,懵懂中觉得你是我今生最最可以信赖的人,你说的我都听。长大后,我才知道,那是一出悲凉的爱情剧。

  云儿,在蝶花开放的最后一个秋,你永远地离我们而去。那一天,在水库边,你静静地躺在泛黄的草地上,嘴里流出大量的水,紧闭的双眼看不到我们全班恸哭,听不到我们悲切地呼唤。我不顾一切地跑回村里,在蝶花丛中,摘下只有你我才知道的蝶花,那是一颗正在含苞的花骨朵,我等不到它完全绽放,小心地捧在手心。当我赶到水库的时候,一副小棺材已停在你身边,我掰开你紧握的右手,把花骨朵放在你手里,你知道,它还没来得及开放呢!云儿。从此你长眠在村外的坟岗上。

  云儿,就在那一年秋天,每天放学路过蝶花时,我总是抚摸着它那浅黄色的花朵,将还挂满泪痕的脸庞紧紧贴着张着的花瓣,告诉它我们又上到第几课了,小声给它念我写的诗,还告诉告诉它没有你我的背诵都得第一名,可我愿意永远拿第二。语文老师不忍撕去你贴在教室墙上的作文稿。我对着蝶花喃喃自语的时候,仿佛你在倾听,久久不肯离去。

  云儿,我是喜欢上这株蝶花了,它承载过我们的快乐我们的梦想。

  云儿,就在那个秋天,那一株蝶花竟早早地枯黄了,叶子落了一地,我感到空前绝望。

  云儿,我坚信,春天它一定会萌芽,顺理成章重获新生。我在固执地等待中度过漫长的秋和冬。可是,春来了,它终究没有被春风唤醒,它的根死了它的心死了,蝶,花,死,了。

  蝶花化蝶了吗?云儿,你也化蝶了吗?

  云儿,梦里我又闻到了蝶花香,我们紧紧相拥,生怕失去彼此,眼里噙满幸福的泪水。醒来时房间里依旧有花的余香,我的脸上仍挂着泪。太阳的光晕透过玻璃照在窗台上,落在窗前的那一只蝶儿该不会是你吧?

  你很孤单吗,云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