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说让我帮她收拾一下东西,把以前的旧衣物,该扔的扔了,于是我翻箱倒柜地把那些很久远的衣物搜了出来。是真的该清理清理了,我小时候的衣服都还留着呢!把那些旧衣物一件件扔进垃圾袋,当我正想把一件旧马夹扔了时,母亲在一旁说,这还是你父亲的呢?

  父亲,他已经离开我们七年了,这两个字,在我的心里已经越隔越远了,若不是这一件旧马夹,对父亲的回忆又不知要尘封多久了。也许我是真的不孝,父亲生前的慈祥,被我遗忘在心的最底层。如今又把我拉回曾经的记忆中,是那样的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,我想,就让它痛吧,越痛越好。

追忆父亲的文章 简历模板

  一旦想起,就有许多的往事接踵而来,我不知该记起哪一件,泪眼中,我仿佛看见父亲穿着那件旧马夹,一边冻的搓着手,一边拿着火腿肠朝我走来……

  父亲做着小生意,每到集市上都去摆摊。他卖铁水桶、水壶、舀子等,同时还帮人换铝锅底、铝壶底,。我们那里都是烧柴火,所以通常铝锅铝壶上全是灰,干净的人家还知道刷刷再让父亲修,不干净的就直接拿到父亲面前。每到下午干完活的时候,父亲都是满手,甚至鼻子上都是灰。

  那天,因为母亲有事,不能帮着去赶集,正好我放寒假在家,于是就跟着父亲去摆摊。我负责卖那些铁货,而父亲就坐在那里修理。那天很冷,而且因为快过年了,锅啊壶啊,都坏的特别多,我一边生气一边埋怨父亲,“你就不会少接一点吗?这么冷!”,于是他就脱了棉袄,里面只有一件毛衣外面和一件马夹,父亲的马夹拉链坏了,母亲没来得及缝,于是他就扯了一根绳子绕在腰间系了一下。父亲一直干到快黑天时,才干完。他匆匆用凉水洗了下手,就忙着收拾东西。等收拾好,我爬上他的三轮车,对他说,“爸爸我想吃火腿肠。”他说等等,然后,就匆匆朝商店走去。出来时,由于冷,他把火腿肠夹在胳膊上,两只手不停地搓着,不时还哈一下气,那件马夹被寒风吹得鼓鼓的。递给我火腿肠之后,他才穿上袄。

  开着他那无遮挡的三轮车,我就跟着父亲一路“蹦蹦蹦”的回到家。父亲由于又开了一路的车,早已冻得连脚都麻木了。母亲在一旁说,“你呀,不穿厚一点,看你的手,都裂了几道口子?”父亲笑笑说,“我怕穿厚了,耽误干活,女儿在集上不是冷吗?”听到母亲的话,我也没在意,就拿着火腿肠与弟弟吃了起来,我当然不冷了,穿着刚买的羽绒服,在集上埋怨父亲,只不过是为了想早点回家。

  许多年过去了,父亲在我刚上大学一个月就出了车祸,那个日子正是快到中秋时,8月12日,到如今他已离开我们七个中秋了。他的三轮车还在,只是我们都有了新的车子,谁也不会再去开。许多欢乐的日子,我们都忘记了那个瘦小的,两手黑黑,连鼻子都乌黑的父亲。他的那个旧马夹旧得似乎可以弹指即破,岁月残酷地抹去了所有的东西,不留给我们一丝痕迹,看到时,才深深追悔,恋恋回忆。

  篇二:追忆父亲

  父亲过世快9个年头了,清明节那天,我从县城赶往老家祭祖,在他老坟前摆好祭品,焚烧了纸钱,望着随风飘逝的纸灰,顿觉无尽的感怀和思念。

  父亲是一个极为平凡而普通的农民儿子,15岁那年祖父因病过世,从此他过早的挑起了家庭生活重担,经历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难岁月。听76岁高龄的母亲说:上世纪六、七年代是家里最难熬的时期,那时我们兄弟姊妹5个相继出生,一家8口人的口粮全靠他们拼命挣工分分到的几百斤粮食,为使我们少挨饿,他们除了精打细算外,便起早摸黑挖野菜、收棉蓬(野生植物,籽可食)解决糊口问题,饭碗里多半是野菜饼和棉蓬炒面。有一天,家里没了一粒粮食,为了28斤救济粮,父亲乞求了大小队干部,得到的却是白眼和热嘲冷讽。80年代初,农村实行了包产到户,家里分到了近百亩山地和1头牛,饱受饥饿的父亲欣喜若狂,从此他和母亲几乎没有睡过天亮,精心务做农田,3年下来家有余粮上万斤,养羊40多只,成了当地数一数二的致富户。

  那年头,“读书无用”的思想一直困扰着落后山区,在我们村子多数家的孩子都辍学回家,而父亲面对连肚子都吃不饱的现实,毅然坚持让我们读书。为供养我们,父母经常上山挖药材,拾发菜,捡杏核,打零工……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。记得上初中时,学生大灶用柴火做饭,上灶交1斤细粮需交4斤柴禾方可领到饭票,学生们大都利用星期日到山沟里打柴禾。那时我才13岁,个头小,身体弱,父亲知道我打不了柴禾,开学时他总是赶着毛驴驮着柴禾、背着干粮送我到学校,同学们看到这种情景都很羡慕。正因为他和母亲的耐心和支持,二姐上了卫校,我和哥哥读完了高中,妹妹读完了初中。上世纪80年代,我和哥哥、二姐相继走上了工作岗位。只因大姐自幼吃苦耐劳,为养家糊口,父亲忍痛没让她上学,父亲在世时一提起这件事就叹息。

  父亲一生对植树最为执着,每年春秋他都要带着我们上山栽树十几天,为保栽保活,他教我们先挖好土坑,再从深沟里担水浇灌,后把树苗直立土坑,下面装入沃土,随边填土边夯实,上面整成蓄水的畦子。经过多年的坚持不懈,现在我家庄前屋后有林500多亩,各种树木3000多株,这些都是父亲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。上世纪90年代后期,我在县城买了房子,通过反复做工作,父亲同意到县城居住,但每年都要回家植树。

  在我的记忆里,父亲是一个粗线条的人,他不会呤风弄月,没有细腻之处,亦少儿女情长,尤其是脾气十分暴躁,顿不顿就雷霆之怒,我们兄弟姊妹都很怕他,不敢和他正面说话,即使偶尔呆在一起,也是表现的极为拘谨和温顺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天性好强的我曾尝试和他顶嘴,但终于没能逃过他的拳头。正是这样,父亲在世时我们虽尽了孝道,但往往是畏惧多于亲近。现在想来,平日的印象却是忽略了一些细节,没有看到严厉背后的关爱和呵护。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,母亲和哥哥姐姐到外祖母家去了,只有父亲陪着我和妹妹,一天他把火盆搬到炕中间,用木柴生了火,然后找来一个玉米棒,搓下玉米粒,一粒一粒按进火盆的灰里,忽而听得“砰”、“砰”的响声,爆玉米花一粒一粒蹦了出来,我和妹妹一边抢,一边吃,一边不断往火盆里埋玉米。不一会儿,我们满脸都是黑灰,父亲看到这种情形,不自觉的放声大笑……

  2000年秋,父亲患胆结石做了手术,不久又得了胃癌,尽管我们全力为他治疗,但还是没熬得过去。2003年冬,家里来电话说父亲病危,当时我在乡上任职,于是连夜赶回,但见父亲躺在病床上,面容憔悴,有气无力。他抓住我的手说:儿子,我有病你们已经尽孝心了,古人说,叶落归根,送我回老家吧。我尊重了他老的意见。回老家后不到一个月,父亲与世长辞,走完了他平凡而厚重的72个春夏秋冬。

  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。”杜牧这首《清明》淋湿了多少儿女的衣襟和孝心。今年清明虽未下雨,但我的眼泪却打湿了追忆父亲的文稿,浸透了思念和感恩的心……